“是我,柳子寒。”
门随即被打开,陈石将柳子寒迎了进去,边走边道:“你又来看那个雨润的验尸记录吗?”
陈石已过不惑之年,兴许是因为身为仵作的缘故,面部表情总带着些冷硬。
柳子寒点点头,“打扰陈伯了。”
初验柳子寒早已谙熟于心,复验因这尸体被抬去了官府尸房,柳子寒没能当场查看。
不过,在今日之前,他倒是来过一次了。
陈石从屋中取出一卷纸,递给柳子寒,道:“这验状你拿回去看吧。”
其实尸体验状一般有一式三份。官厅、尸检官和死者血亲各留一份。陈石给柳子寒的,应该就是其中一份副本。
柳子寒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份尸检状他早已烂熟于心。这一次来,只是想要再问陈石几个问题。
他将尸检状放进衣袖,又叉手施礼道:“多谢陈伯了。不过我这次来,是想要问您几个问题。”
陈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指了指屋内,道:“进去说。”
“陈伯,您在查验雨润尸体时,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比如说有没有什么标记?”柳子寒问道。
陈石摇头,“所有的东西都在验状里有写到。”
柳子寒又问:“陈伯,验查尸体时,可否将其……剖开?”
“不可。”陈石断然否定,道,“而且女子尸体的验查者,还需有稳婆兼任。”
看来,单从尸检状上查找,是不会有什么线索了。而如今尸体失踪,多半是被毁尸灭迹了,就更无从查起。
柳子寒拜别了陈石后,决定去西街雨润的宅子里寻找蛛丝马迹。
但其实此时那里已被冯谦收拾得面目全非了,柳子寒抵达后,只将雨润的遗物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
毫无所获。
柳子寒忽然在想,卢云迹是不是有意这样做,目的只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一旦注意力被转移之后,便可以——拖延时间!
不错,完全有这种可能!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雨润的尸体不像是卢云迹弄走的,而且景夕也有这样的感觉。
那么,如果不是卢云迹,那会是谁?
——朱光绪?!!
“柳公子。”低沉的嗓音将柳子寒从沉思中唤回。
柳子寒转过脸,看到了冯谦。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冯谦看起来竟沧桑了很多。
“是不是……都查清楚了?”冯谦平静地问道。他没有去官府,也不想去,此时问问柳子寒,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柳子寒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冯谦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冯谦微微抬起下巴,看向与隔壁宅子相间的那堵墙。
“原来,她真正喜爱的人,就在隔壁。”冯谦缓缓吐了口气,有些苍凉地笑了,“可她应该不会想到,最后会死在最爱的那个人手里吧。”
柳子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冯谦收回视线,看向柳子寒,问道:“对了,雨润的尸体有消息吗?”
柳子寒语含歉意,“暂时还没有,不过,已有一些线索了。”
冯谦摇了摇头,道:“柳公子也不必费神了,若实在找不到,便算了吧。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当初留在西场子时,为什么就会那么冲动呢?为什么就不能想得透彻一些,放下仇恨、怨气以及所谓的尊严,而早一点去乞求解甲归田,回归平静呢?”
“现在也不算迟。”柳子寒说道。
冯谦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虎目中已然一片风平浪静,“是啊,幸好还不算晚。”
到这一刻,他已真的放下了。
与冯谦拜别后,柳子寒准备回家,将有些问题再好好理一理。
比如说,虽然冯谦已不再纠结雨润的尸体在何处,但柳子寒还是想弄清楚。
他边走边想,当快到家门口时,一个身着灰衣的精瘦男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柳子寒有些发怔,一时间想不到这个男子是怎么过来的。
男子也不施礼,径直道:“景姑娘让我告诉你,尸体找到了,你即刻去军营,她在那儿等你。”
柳子寒有些吃惊,“尸体找到了?去军营?”他觉得这两者有些不太好联系起来。
不过,稍作细想,他便明白了大半。看来,尸体的失踪应该是和朱光绪有关了。
男子点了点头,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一个纵身便不见了,轻功着实了得。
柳子寒凝了凝神,随即转过身,快步走去。
为了尽快赶到军营,他租了匹马,用了大约半个时辰便抵达了。
景夕正站在营外等他。
“景姑娘等了很久么?”柳子寒将马交给一名小兵,随口问道。
景夕摇摇头,“也没多久,进来再说。”
她将柳子寒带到了朱光绪的营帐里,张毅也在里面。朱光绪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桌边,看到柳子寒后,不爽的情绪更是明显。
“怎么回事?”柳子寒问道,“难道真的是朱将军弄走了雨润的尸体?”
景夕朝朱光绪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不错。就是他弄走了雨润的尸体。”
柳子寒疑惑不已,虽然已猜到了这一点,但他想不明白朱光绪这样做的目的,“你……为什么?”
朱光绪拧着脖子,不耐烦地道:“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让那个婊子死都不得安生。怎么,你们为了个婊子的尸体都要跟本将过不去吗?!”
景夕实在听不惯他一口一个“婊子”,不由皱起柳眉,冷声道:“朱光绪,好好说话!”书楼吧
朱光绪看向景夕,张了张嘴,出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柳子寒沉声道:“那么请问朱将军,现在尸体在什么地方?”
朱光绪靠向椅背,双手搭在椅把上,似笑非笑地道:“被我鞭尸后便扔进了河里,估计再就找不到了。”
“你个混蛋!”张毅再也忍不住了,食指指向朱光绪鼻尖,怒声道,“你惹是生非了多少次!等回了京,我一定参你一本!”
朱光绪也听得心头火起,瞪着眼大声道:“又不是我要……”话未说完,他才惊觉说漏了嘴,忙住了口,明显来不及了。
“不是你?那是谁?”柳子寒立刻质问他,看来,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
朱光绪偏过脸,紧闭着嘴不说话。
景夕心急不已,清冷着声音透出危险的警告语威胁之意,“朱光绪,你最好立刻给我从实招来!”
岂料朱光绪这一次竟咬紧了牙,不再出声了。
景夕指尖微动,一记寒光就要飞射而出——
柳子寒忙拉住了她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
景夕冷哼了一声,将暗器收了回去。
朱光绪依旧一副死也不会说的表情,看来是准备守口如瓶到底了。
柳子寒却不见丝毫焦躁,平静地道:“能让朱将军咬紧牙关不愿说出口的人,想来除了王全斌将军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他话音一落,果然,朱光绪猛地转过脸,眼中露出明显的惊诧之色。
景夕和张毅都无法理解,王全斌为什么要让朱光绪去弄走雨润的尸体。
随之便听柳子寒道:“王将军应该不会直接下这样一个命令。所以,这件事应该是朱将军自作主张。”
景夕更听不明白了,“你又说是王全斌让他去做的,又说他是自作主张,到底什么意思啊。”
柳子寒道:“我想,应该是王将军让朱将军去办一件事从而达到某个目的,朱将军一时脑袋不清,便用了一种不太明智的做法。对不对,朱将军?”
朱光绪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末了憋出一句话:“你说谁脑袋不清?!”
景夕冷笑道:“难不成你想说,是王全斌脑袋不清?”
“本将军当然不会那么蠢笨如猪。”随着略微沙哑沉冷的声音传来,王全斌掀帘而入。
看到王全斌,朱光绪如同受惊了一般,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王全斌眯眼看着那个空有一副健硕皮囊的将领,淡淡道:“本将军不过是让你想办法激怒那个叫冯谦的男人而已,谁曾想到,你竟想了这么个愚蠢的法子。朱光绪,看来你这颗脑袋还真不如不要的好。”
朱光绪吓得脸色惨白,“将……将军,末将愚笨,但……但末将忠心可表……”
王全斌却不再理会他了,转首看向其他三人,“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可还有疑问?”
张毅垂首不语。
景夕看向柳子寒,等着柳子寒开口。
柳子寒却不再多问什么了,朝王全斌施了一礼,“谢将军告知。”
王全斌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你们查了这么久,有查到有用的东西么?”
张毅主动将所知道的详情与王全斌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那个女人的姘头将她杀了,倒也活该。”王全斌看向柳子寒,轻描淡写地赞了一句,“你倒也还聪明,若是考科举,当个提刑官倒是合适。”
柳子寒不卑不亢地道了句:“王将军过奖了。”
“既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你们怎么又查到了朱光绪这里?”王全斌一扫面前三人,冷笑道,“朱光绪弄走了那个女人尸体的这件事,又是谁说出去而让你们知道的?”
张毅颇为耿直地回答:“是朱光绪昨晚与人喝酒,酒醉后自己说出来的。”
王全斌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一手拿起旁边的一个茶杯,五指用力,茶杯应声而碎!
残留的茶水顺着指缝流淌,王全斌却只是眯着双眼不语。
朱光绪再也站立不住,嗵的一声跪了下去,“将……将军……”
“住口。”王全斌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转首看向柳子寒,道,“你还查到了什么?”
柳子寒想了想,并不打算将所有的线索和盘托出,只捡了他刚刚问的那个问题与他说了,“卢云迹被抓时,亲口承认雨润的尸体是被他想办法弄走,并毁尸灭迹的。可这件事实是朱光绪做的。这让我不禁怀疑卢云迹这样说的动机。”
张毅紧接着道:“那个卢云迹并不简单。他杀了雨润,目的也并不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
王全斌反问:“那是哪样?”
张毅摇头说不知。
柳子寒道:“整件事尚未真正水落石出,但有两点可以肯定,其一,卢云迹之所以谎称雨润尸体失踪是他所为,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其二,”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两秒,才继续道,“如果宋军的一些伤民之举仍旧屡禁不止的话,成都城势必将再次陷入混乱。”
王全斌哼笑了一声,随即站起身,竟是什么都没说,便径直走出了帐篷。
“王将军。”柳子寒叫住了他,缓缓道,“如朱将军这般酒后失言,已不是第一次了,而朱将军,也不是其中唯一的一个。宋军入驻成都以来,抢掠之事不断,军中昼夜酣饮、个别将领不恤军务更是屡见不鲜。若再继续这样下去,于宋军来讲,必将是祸事连连!”
王全斌背对着柳子寒,静静听完了他的这段话。
“这是我大宋的事,是我宋军的事,你一个蜀人,有何资格置喙。”言毕,王全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态度很明确,只要说到有关成都城混乱以及谣言方面的事,他都不会再有任何表态和回应。
王全斌这样做,不会是对正在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而是心下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而一旦想到他的应对之策可能是什么样时,柳子寒的心弦便不由自主地绷紧。
至此,雨润之死的案子基本上查清了。只是,卢云迹究竟参与或是谋划了什么事件,尚不清楚。
但柳子寒也不准备再继续追查这件事了,因为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提供给他。而且他基本可以肯定,卢云迹的这件事,与日渐不稳的人心,和那场看起来越来越近的混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此时他急需要做的,是尽力劝说王全斌宽待蜀人和蜀兵,尽量安抚人心,使得这场混乱不会上演。
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真的已是注定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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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泣雪成霜的宋·乾德迷局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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