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台上所有演奏员入座,准备完毕后,往台上扫了一遍,都不见沈时星的身影,脸色已是极难看。
当指挥挥动指挥棒,乐团奏响的瞬间,他猛地站起身,阴沉着脸望向台上。
尽管他起身的行为略显不尊重,但乐团依旧心无旁骛的演奏。
而来听演奏会的也有不少上流人士认识陆执,见他一脸铁青的望着台上,心里不由打了个突,总觉得风雨欲来。
此刻陆执已经顾不上绅士仪态,大步离场。
熟悉他的,见他这般冷凛寒霜的气势,已是闻到风暴的气息。
爱尔华乐团完了。
走出大剧院,陆执面无表情的站在大门口,往四周张望,一边打电话给沈时星。
响了十几下,电话没有接通,但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电话声响。
陆执一顿,垂下手机,转身,慢慢向一处昏暗走近去,顷刻见到沈时星蹲在角落里,卷缩成一团,幽黄的余光像一层迷雾,将她淹没。
只剩下寂静、清冷,毫无生气,一种让他窒息的轻痛顿时蔓延在心口上。
“时星。”他蹲身在她面前,叫她。
沈时星埋在膝盖上的脑袋动了动,缓缓地抬起头,陆执刹那间便对上一双水光漫天,雾雾涟涟的眼睛。
“陆执……”
声音仿佛溺水一般。
陆执抱紧她,轻声:“我们回家。”
他拉起她,然后带她回家。
一路上沈时星都很安静,低着头看手指,也不说话。
陆执侧眸看了她一眼,薄唇抿直。
回到别墅,沈时星松开他的手,提着琴盒,一声不吭的走去琴房。
陆执跟在她身后,在沈时星关上琴房门的时候,一手撑住门板,正要合上的门骤然而止,两人就隔着一扇门对视,如同隔着两个世界相望。
沈时星声音沉闷的:“陆执,我想一个人静静。”
陆执不语,僵持了片刻,见她恹恹无神,拒绝交谈的样子,他还是退让了,刚收回手,房门顿时关上。
沈时星关上门后,没有开灯,此时漆黑的琴房静幽幽的。
她就靠着门边缩成了一团,双脚叠在一起,脚心叠着脚背,安静的盯着地面。
陆执在房门外,倚着墙壁,低垂着头,揭开烟盒抖了一支烟,点上,边对着门里闭关锁国的人说:“沈时星,你可以失意,但别太久。”
里面没有应声。
又严厉的说:“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调整好状态。”
门里终于响起:“陆执,我累了。”
沈时星说完,哽咽了起来。
在别人面前她可以忍着那些委屈,但只要听到他的声音,眼泪就流了下来,双手又连忙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声让他听见,头埋在膝盖上,默默流泪。
想到他今晚他庄重而正式的去看她演出,却是这样狼狈的收场,她觉得十分难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他对她是期盼的,想看她的演奏,可是……
沈时星越想越难过,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哭累了,就抱着小提琴入睡。
即使是入睡也依旧不安稳。
那些嘲笑的声音又追在她身后,不管她逃到哪里,始终无法摆脱。
在梦里,她反复被人抛弃,世界只剩下她和小提琴,四周都是灰暗冰冷,她也找不到出口,只能一直往前走。
还有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沈爸爸搂抱着女人从酒店房间走出来,那痛入骨髓的背叛,信仰的坍塌,她的世界已经毁了。
突然,似是有人在她耳边蛊惑:“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
“到我这里来,这里没有痛苦。”
沈时星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有一瞬窒息,仿佛有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她的心脏,只要用力,她就会死在梦中。
她捂着跳得极快的心口,过了会儿,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
看了眼窗外,还是暗沉一片,今夜还未过去,沈时星又抱着小提琴缩成一团。
第二天清早。
陆执醒了,揉了揉眉骨,便从冰凉的瓷砖上起来,侧身,抬脚踢门,沉着声叫她:“沈时星,你给我滚出来。”
沈时星没反应,只是把小提琴抱得更紧。
“出来。”他命令。
“再给我一点时间。”沈时星沙哑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陆执淡声:“不过是一个挫折,你承受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当初甩我的勇气被狗吃了?”停顿了下,平静的说了句,“沈时星,别让我失望。”
沈时星闻言,眼眶一烫。
然后听到脚步声远去。
这一天她都缩在琴房,中午也不吃饭,一直到晚上,不管陆执怎么踢门,她就是不肯出来。
陆执面无表情,觉得自己太纵容她了,也不再费口舌,直接去拿琴房的备用钥匙,刚要开门,房门先他一步打开,就见沈时星抱着小提琴,面色苍白,光着脚,可怜兮兮的站在他面前。
原本要说的话瞬间都堵在了喉咙里,陆执把她抱进怀里,低声:“没事了。”
沈时星疲倦的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仿佛攀着一块浮木,不至于让她溺水,她也紧紧的环抱他,浅浅的“嗯”了一声。
陆执放松了紧绷着的后背肌肉。
随即牵着她去饭厅坐着:“吃点东西,今晚早点睡。”
沈时星安静的点点头。
陆执见此,这才转身去厨房。
沈时星看着他进去厨房后,站起身,把手里的小提琴放在椅凳上,赤着脚走去玄关,拉开大门走到屋外。
外面刮着大风,下着暴雨。
她冒着雨往外走,离开了别墅。
·
陆执端着菜回到饭厅的时候,没有见到沈时星,只见到小提琴被她放在了椅凳上,再看向闯开着的大门,外面的风雨直直的吹进屋里,脸色一变,连忙追出去。
沈时星并没有走很远,甚至是慢慢地走,陆执一下子追上她,拽住她手腕,把她转过身,语气极差:“你去哪?”
“散心。”她老实的说。
“出来淋雨散心?”陆执真想打她一顿,但也知道她情绪低落,勉强敛住少爷脾气,“我陪你。”
沈时星没有拒绝。
两人在雨中慢步,浑身湿透,沈时星甚至觉得浑身冷得发颤,仍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就是想出来散散心。
走到几百米外的湖边,她就停下了,眼帘趟着雨水,睁着眼安静的望着湖中的夜景。借着昏黄的路灯,能看到湖中尚开的荷花,大朵大朵的开得灿烂。湖面是一圈圈的被雨水砸开的波澜,在水中漾开。
她蹲下身,捡起一颗石头朝湖里扔去,一边小声说:“陆执,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
陆执蹲到她身旁,拨开贴着她脸颊上的湿发,“有点。”
沈时星转头,看他:“你失望吗?”
“不会。”
“但我会。”她擦了擦眼睛上的雨水,哽咽了下,“我对自己很失望,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陆执宽厚的手掌压在她头顶上,目光却落在湖中,“你再差劲的样子我都见过,也不差这一次,在我面前,你可以再差劲一点。”
沈时星默默望着他。
陆执侧眸,轻轻吻了她一下,“娇情得差不多就够了,然后明天再重新开始。”
她咬了咬唇:“嗯。”
“上来。”陆执背过身。
沈时星看了看他湿透的后背,问:“你要背我?”
陆先生不耐烦的语气:“知道就上来,动作快点。”
沈时星也不客气,连忙爬上他的后背,双手环着他的项颈,侧着头枕在他肩窝上,眼眶又热了起来。
陆执背着沈时星往回走,没多久,便觉得肩头一阵的冰凉,一阵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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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星发烧了,人烧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喊:“妈、妈,我难受。”
陆执起来照顾她,探着她额头,问:“哪里难受?”
“这里……”她捂着心口,“这里难受。”
他哄:“明天就好,忍忍。”
沈时星这才乖静了下来。
十五分钟后,私人医生赶了过来,给她打了瓶吊滴,开了退烧药,等沈时星再次睡下后,陆执就将医生赶出卧室,不让对方多看自己女人一眼。
“今夜直至明天都留在这里,等她没事,你再离开。”陆执吩咐医生。
医生:“好的,陆先生。”
陆执转头回去卧室,一整夜都没合过眼,神色难免有几分困倦,昨夜里又在琴房外陪了她一夜,不知不觉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沈时星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
她偏了偏头,就看到陆执趴睡在床边,心头一暖,那些糟心的事情都仿佛淡了几分,看了几眼,她又再闭上眼。
这场发烧三天就好了。
但沈时星总觉得心口还是空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什么,又不知道丢了什么。
病好之后,她大半个月没有再踏出别墅半步,一直在家里,除了本能的练琴之外,余下的时间就坐在落地窗前,从早到晚,安安静静的。
陆执除了工作之外,剩下的时间都陪在她身边,知道她情绪不好,还需要时间调整,没有再给她压力,毕竟加上那五年,一般人都受不住,沈时星却咬着牙走下来了,即使每一步都是鲜血淋漓。
倔强、固执得让人忍不住垂怜她几分。
陆执垂眸,望着今晚又坐在窗前的沈时星。
今夜月色明亮,落在她身上,却总有些许的清冷朦胧,仿佛与世隔绝。
看着她,心口便钝了下,犹如磨刀,细细慢慢的刺入骨,陆执沉敛着神色,压住心底里的滞闷,转身坐在钢琴前。
揭开琴盖,双手落在黑白琴键上。
闭上眼。
比起不能弹钢琴的恐惧,他更想弹琴给她听。
但他还是没弹下去,于是侧头叫:“沈时星。”
沈时星侧头看他,“怎么了?”
他喉咙微滚,艰难的说出这声:“教我、弹琴。”
“你又不是不会。”
“五年前不会弹了,怪谁?”陆执扫她一眼,“你还想要我兑现,就滚过来,趁我现在想弹琴。”
沈时星听他这么一说,情绪顿时从深渊里爬出来,心思一下子就被他勾住,慢吞吞离开窗前,靠着他坐在钢琴椅上,低着头,望着他的双手:“那就,从《小星星变奏曲》开始?”
陆执滚出一声:“嗯。”
什么曲他都可以,只是弹不了钢琴而已。
沈时星见他不动,催:“弹啊。”
“……”
陆执垂眸,望着僵住的双手,还是弹不下去。
就在这时,沈时星贴得他更近,纤细的双手轻轻落在他手背上,顿时感受到他手指的僵硬,忍不住侧头看他一眼。
然后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带着他的手指弹下去。
她小声说:“总觉得你在害怕……”
陆执听见了,没有出声。
沈时星又侧头,见他薄唇绷直,目光微冷,心里不由打了个突,连忙转回去,握着他的手弹奏。
这首《小星星变奏曲》弹得很慢,像初学一般,但没有人觉得哪里不对,也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陆执偏头,眸光专注的看着沈时星,此时她格外的温柔,慢慢的、也没那么恐惧钢琴了。
弹完一首变奏曲,陆执有些疲倦了,收起手,淡声:“不弹了。”
沈时星点点头:“哦。”
“睡吧。”陆执带她回房。
卧室。
陆执关上灯,房间一下子昏暗。
他从后面将沈时星圈紧在怀里,贴着她耳边,低沉着声,“心情好点了?”
沈时星心里一暖,现在回头一想,他今晚弹琴大概只是为了哄自己,虽然钢琴弹得很笨拙,但不知怎的,就很暖人。
想起这些天陆执一直陪着她,眼眶就一阵的微烫。
也差不多了,再爬起来吧,重新来过。
她应:“嗯。”
“该走出去了,不要做鸵鸟。”陆先生说。
又:“嗯。”
陆执闻声,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然后提点她:“爱尔华不适合你,总有适合你的地方,沈时星,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
沈时星听着他的话,忽然想起百世鸟,犹豫了下,小声说:“那我明天去试试。”
他没有回答,只说:“睡吧。”
这是赞同的意思。
沈时星也不再说话,攥着被子睡觉。
隔天。
陆执去天盛后,沈时星在床上躺了半会,也努力爬起身,梳洗完,就走去衣帽间,翻翻找找,最后在一条牛仔裤袋里翻出一张有些脏的名片。
她低头认真看着上面的字。
桑木行,百世鸟唱片集团CEO。
之前她差点丢掉的名片。
沈时星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手机拨通对方的电话,等待了几秒,电话那头就响起一声:“你好,我是桑木行。”
她小声说:“你好,桑先生。”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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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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