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楼吧>其它>美丽新世界>第90章 世上没有免费的礼物
  “我不是说了么,就该随便找个垃圾桶扔掉……”

  训练基地一楼的公共洗衣房,钟子期蹲在地上,戳了戳地上那滩又硬又潮还“血次呼拉”的东西。

  银河随手从晾衣杆上拿了件没人要的训练背心,当毛巾用,清理身上的污渍。

  上车之前,钟子期溜进附近的一家麦当劳把脖子和手上的颜料都清理干净了,神清气爽走出来,却看到银河竟然还抱着那两团腥臭的外套,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死活不肯扔,结果就把原本干净的内衬也搞得脏兮兮的。

  “你还非得带回来,带回来有啥用啊,看你这脏的,蹭得浑身都是……”

  银河没吭声,乖乖挨训。

  “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垃圾分类啊?”钟子期又开始意识流提问,他觉得银河这种人就算没有烟火气也可以理解,所以干脆直接告诉他答案了,“这是干垃圾,湿了也是干垃圾。”

  银河停下手中动作,歪过头来,盯着钟子期看了会儿,说:“……知道,我又不傻。”

  他手里的训练背心已经从白色变成斑驳红色,只得努力寻找还算干净的区域,揪着白布的一头,沾了点水,继续用力抹胸前的污痕。

  “那你怎么不扔啊?”钟子期问,又绕回最初的母题。

  他已经意识到这段对话毫无营养,执着于扔与不扔的问题也毫无必要,但他总觉得需要说点什么,来填补未定的惊魂。

  “擦不掉,还是得用洗衣机,”银河回头张望四周,“我记得洗衣房里有漂□□,先漂一下。”

  钟子期拖长音懒懒道:“啊?你还要用洗衣机啊?这么麻烦,不能直接扔了啊?”

  “都结块了,肯定不能直接扔到洗衣机,”银河想了想,“先把颜料泡化。”

  “不能不洗吗?直接扔了多省事啊。”钟子期打了个哈欠,“而且我困了。”

  钟子期的最后一句话让银河有点犹豫,他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摇头:“不扔。你肯定过了今天就假装没这码事。哈,我可太了解你了,你就是这种人,嘴上说着没事,其实心里一直记着。”

  钟子期花了好几秒时间思忖银河话里的意思,包括他的语气。

  片刻后,他将手肘撑在膝盖上,仰起脸,从银河的角度看的话,他的脸上写满了天真无邪:“可我要是再不睡,夜里会做噩梦哒。”

  银河也蹲下,和他目光平齐,认真地注视着钟子期的眼睛,说:“你不是对付噩梦很有一套吗?实在不行跟我睡呗。”想了想,又补充了理论依据,“上次你在我家就睡得可香了,都打呼噜了。”

  “我不打呼噜。”

  “真的,还说梦话。”

  “不可能。”

  “真的啊!早知道应该录下来,估计是累的,”说到这儿,银河从鼻腔里喷出一声短笑,“说实话你体力是真的差……”

  话题就这么渐渐歪了,这次可不怪钟子期,是银河先跑偏。

  “……我天生贫血。”

  “哦。”银河点头。

  “然后还低血糖,从小医生就告诫我要早睡晚起多吃少动……”

  “哦。”银河继续点头,但钟子期总觉得他脸上写满了“我信你个鬼”。

  “所以咱们都得听医生的话,少折腾,少乱动,多休息。”

  银河逮住了重点,嘿嘿笑起来:“那以后就不用你动了,我自己看着办吧。”

  钟子期被他的笑声感染,跟着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车轱辘压脸了,抬手一巴掌轻飘飘打在他后脑勺上:“说什么呢你,不学好!”

  从胡说八道中重新找回的熟悉感觉像是汩汩暖流一样包裹住钟子期的心脏,让他悬了一晚上的心忽然有了重量,终于能触碰到地面了。

  那晚,银河还真的借来了两个大盆。他不厌其烦地,接了满满两大盆冷水,先拿水泡,再放漂□□漂,最后又涂上洗衣液,连带着他的上衣,一起扔进洗衣机。

  整个过程中,钟子期甚至插不上手,刚开始还想帮忙,后来就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旁观。

  站累了,他就蹲下,继续呆滞望着在眼前飞来飞去的人影,忽然把头埋进臂弯,长长地静静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就算银河费了这么大劲,最后肯定无法彻底让那些衣服恢复原样,扔进洗衣机,顶多能让衣服上的红颜色染得更均匀些。但他就这么看着银河积极奔走于偌大的洗衣房和隔壁的水池之间,匆忙的背影笨拙而可爱,没有出言阻拦。

  钟子期到现在还有些困惑,银河究竟知不知道那桶颜料并不是冲他去的呢?肯定不知道吧,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明知道事不关己,却不会远远躲开。

  钟子期见过很多人,知道这种情况下的本能应该是什么。哪怕再亲密的兄弟,也会下意识躲开,像束慈、陈火他们那样。

  见义勇为,替人挡灾,似乎是银河家族的传统,是种习惯,是善良的本能。银河可能已经继承了他母亲的善良,但是什么情况下能让一个人无止境地送出善意呢?钟子期一直以为,那是梁小仙觉得他可怜。

  如果银河知道自己被无辜牵连,是后悔那时挡在他的前面,还是也觉得他可怜?

  三个月的封闭生活是滋生情愫的温床,可他怕银河糊涂,会因此混淆了迷恋与善良。他同样怕自己糊涂,会因今晚的事,作出让银河混淆爱情与报恩的行动。

  他甚至还担心银河会不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担忧。显然,银河终究和他想象中的脆弱、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不同,银河是一个懂得自救的人,就像此刻,他会用晕头转向的忙碌填补心脏里的余悸。

  洗衣机运作时发出的轰隆声在空荡荡的四方形空间里回荡,脑叶跟着地板一同震颤,有点晕眩。

  银河好一通忙活,最后站定洗衣机前,望着透明圆形窗口,大概是累了,怔怔发懵。

  钟子期走近,拍拍他的背:“你回去洗澡吧,我在这里守着。”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银河回头看他,忽然问。

  “嗯?”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银河没有继续等待,偏头错开视线,语调生硬,“我刚才就在想,其实这只是偶然事件,还是好人多,还是喜欢我们的人更多,就那两三个人……”

  他忽然卡壳,说不下去了,他还无法正确运用概率学来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钟子期一愣,张了张嘴,但最后放弃了接话。

  他们之间又剩下轰隆隆的机器声。

  “就那两三个人,代表不了什么……”

  “嗯嗯,弄脏了两件衣服而已,”钟子期抬手,轻轻搭在银河的背上抚了抚,“你回去洗洗吧,晚上再说。我闻着这颜料都快在你身上腌入味了,再不洗今晚你甭想靠近我两米之内。”

  刚把银河吓唬走,华宝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

  钟子期猜测他大概是闻讯赶来,极有可能是金乐咏跑去找的他。这人带着一层外国人的身份,看似对异国他乡持以一知半解的态度,实际上眼色极快。

  只是钟子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先去安慰年纪更小的银河,而是跑来安慰他。

  但俩人闲聊了好一会儿,华宝半点儿没提今晚的事情,倒是钟子期,他这才知道,原来今天基地这边也不安宁。

  基地只剩三十人,往后也只剩两轮投票,到了冲刺阶段,姜汉就跟入了魔似的,将练习生的私人物品卖给私生饭换取票数,是条一般人走不了的捷径,却也是个无底洞。他看私生饭那边的态度日益冷淡,偷也偷不出什么花样来了,不如随便拿点无关紧要的东西糊弄一下,硬说是谁谁谁的私物不就行了。

  中午的时候,他跟在另一练习生身后混进某房间,假借朋友打闹的动作,趁机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挺精致的装饰物顺走时,被抓了现行。

  可惜这次他倒了血霉,偏偏露了马脚,偏偏被束慈发现了,偏偏偷的还是束慈的东西。

  又偏偏,他一心慌,一手抖,把那个脆弱的瓷器玩偶掉地上摔碎了。玩偶的两只胳膊最细,碎得最彻底,导致手里的那台电子琴也失去连接点,飞出一米远,钻到沙发底下,看不见了。

  时间静止了一般,没了胳膊和乐器的鱼人如同做完一半的人彘,咕噜噜滚到了束慈的脚下,瞪着无神的死鱼眼,仰着头,张着嘴,更像一条吐不出泡泡的濒死的鱼了。

  束慈只往地上看了一眼。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屋,照常脱掉身上的训练服,换了一身黑出来,抬起那双马丁靴朝正蹲着收拾瓷片的姜汉连踹四下,每一脚都准确入胃,整个过程前后不到半分钟,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据说当时整个宿舍的练习生都吓傻了,虽然束慈一张脸不怒而威,但他们从没见过他这样,两手揣兜里,面无表情,并不觉得比平时凶狠,却浑身散发着杀气,缓缓抬脚,再用力落脚,动作干脆利落,就好像真打算把姜汉往死里整。

  围观群众眼睁睁看着姜汉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被那四脚踹得趴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被拉到医务室吐了半盆子血水,才送去医院。

  “那崽种,大概能捡回一条命,不过肯定参加不了之后的比赛了。真遗憾。”华宝耸耸肩,看他那样子,其实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可怜了臧春冬,毕竟这楼里要是有人打架,最后倒霉的还是她。电视台那帮人,不敢惹经纪公司,就拿自己的员工撒气。”

  说到这儿,华宝忽然咧嘴一乐:“你是没看到,姜汉被送去医院的时候,臧春冬跟在他后面哭得超大声,就跟奔丧一样。”

  钟子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笑得出来:“束慈人呢?”

  “走了呀。”

  “去哪儿了?”钟子期呼吸一窒,难道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华宝一歪头,露出比钟子期更疑惑的表情:“回家了呗,还能去哪儿啊?他今天退赛啊,没跟你说吗?”

  “……没。”钟子期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个字。

  “哦,那可能是没来得及。怪不得。”华宝若有所悟,点点头,忽然低头在自己的裤兜里翻找起来,最后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块,交给钟子期,“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祝你前途似锦。”δんμしΟUΒα捌.cΟΜ

  钟子期接过,是个做工精美的电子琴模型。

  右下角缺了一块,被人用黑笔补上了颜色。琴上插了一排白色的小旗子,总共五面,旗子上分别写着一个横过来的“8”,仔细一看又像是小鱼的简笔画。

  浑似他曾经带着跑遍平京各大演出场的那把琴。

  琴键并不平整,本来该是有两只肉色的手抚在琴上,却被人刮掉了,但没刮干净,留了几根悬在空中的手指,看起来挺诡异。

  “退赛礼物?”钟子期的视线从模型上移开,抬起头,把小黑块丢进口袋,笑了,“哦嚯,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礼物。也给你送了吧?”束慈就算没那么圆滑,但也是懂人情世故的人。

  “送啦!”既然钟子期主动问了,华宝就不客气地炫耀了,“他的护腕给我了,可能是我琼台拳王的名号太响亮,慈爷对我一拳900印象深刻哈哈哈哈哈……”

  在华宝的狂笑中,钟子期依旧不放心:“确定他真没事儿?姜汉呢?不会找他麻烦?”

  “我也问来着,但他说不怕,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华宝沉吟,“唔,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你是没见,老吓人了!难道是因为被偷东西这事儿很没面子……”

  “电视台呢?也不找他麻烦?”

  “嗐,电视台也拿他没辙,他今天早上就不是参赛者了,打架纯属个人行为,臧春冬都管不着呢。”华宝往钟子期身上一指,“你带手机没?公告上写了,‘因身体健康原因,姜汉退赛’,‘因个人原因,束慈退赛’,几个字啊才,把俩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这电视台不想和星月为敌,姜汉又只是个没公司的个人练习生,用这俩理由,谁能联想到其实是他俩打架,不不,应该是束慈单方面殴打姜汉啊?你手机呢?自己看看!”

  华宝捅捅钟子期手肘催促,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墙边运转的洗衣机已经进入脱水模式,背景音从轰隆声变成哗哗响。

  钟子期下意识摸裤兜拿手机,忽然一顿,又把手放回,摇摇头:“算了,手机没电,不看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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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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